可怜的孟勇敢被拉去看了场俄国人跳的天鹅湖,像是被那只邪恶的黑天鹅施了魔法一般,整个人陷入了混乱之中,一会儿淸楚、一会儿糊涂地痛苦不堪。
其实,孟勇敢这种时候是完全可以向他的哥们徐晓斌倾诉的。找人倾诉,与自我调适那是不一样的。徐晓斌不但是他情同手足的战友加哥们,更重要的是,徐晓斌还是通往唱东方的桥梁是天堑啊可惜的是,孟勇敢这个时候已经糊涂得谁也不相信、谁也不信任了,徐晓斌也不能幸免。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人家孟勇敢犯糊涂。这中间,双料间谍徐晓斌也是难脱干系的。虽然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间谍,更不是什么双料的,但亊实上,他自觉不自觉地充当了间谍的角色,而且的确是双料的。不过,他这个间谍当得有点糊涂,也当得有点倒霉。人家职业间谍,都是当人说人话,当鬼说鬼话,他却是反着的,他是当人说鬼话,当鬼说人话,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两面都怀疑他,不信任他,什么话也不跟他说,什么事也不告诉他,弄得他也是相当地郁闷。
早上起床,徐晓斌看见了孟勇敢白枕巾上的黑头发,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且还是相当痛心的,但说出的话来,不知怎么就有点变味了,有点馊了:“哎呀,老孟,你怎么掉了这么多头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老孟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有什么心事了:“我哪来的心事呀,你才有心事呢”
徐晓斌都有点阴阳怪气了:“我有心事,我怎么不掉头发呢”
老孟軍没好气了:“掉头发就一定是有心事吗你这是什么逻辑”
徐晓斌几乎是幸灾乐祸了,他笑眯眯地气人家:“我这是医学逻辑,是中医的逻辑。按中医的讲法,一般就是这样的。”
老孟端着脸盆去洗漱,临出门前丢下一句:“对不起,我这是二般,不是一般”
孟勇敢出去了,徐晓斌在屋里反省自己,认为自己的确有些莫名其妙不正常。明明是想帮他,怎么说出的话来像是在看热闹幸灾乐祸呢真是奇了怪了徐晓斌的本意是想找个由头,把那件事给扯出来,好把自己知道的透露一些,让孟勇敢心里有点数,免得到时候真受什么伤害。
当然,徐晓斌也不可能把知道的全告诉孟勇敢,他毕竟还要顾忌凸己的老婆,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受埋怨。从这点看,说人家徐晓斌有同性恋的嫌疑,实在是冤枉人家了。在哥们和老婆之间,他还是离老婆更近一些,对老婆更亲一些的。
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事,再加上出师又不利,搭上那么贵的一张票做了个试金石,试出了一个疑似的同性恋。这不但令许兵觉得无趣,也令她觉得有些无聊。她都准备洗手不干了,谁知唱东方却来劲了,不依不饶了。
唱东方给许兵打电话,上来就质问她:“姐,那事还干不干了”
许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她:“什么事呀,你说的什么事呀”
唱东方说她:“你看看你这个人,还是个连长呢,怎么做事这么有头没尾呢事情是你挑起来的,怎么又假装忘了呢你不是派我去剌探那个孟勇敢吗怎么又不刺探了”
许兵笑了,说:“噢,原来这事呀,不是刺探出来了吗他不是对美女不感兴趣吗他不是个疑似的同性恋吗”
唱东方说:“疑似又不是确诊,不是还没确定吗”许兵问她:“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再确认一下吗”唱东方说:“当然了,我从来就不做半途而废的事。”许兵又问:“如果确认了,你又准备干什么呢”唱东方不干了:“姐,怎么成了我准备干什么了不是你们要干什么吗”
许兵也不像是装傻:“是呀,当初我们要干什么来着”唱东方替她说:“你们要帮助你们那个倪双影,帮她报仇,让孟勇敢也尝尝受冷落的滋味。”
许兵想起来了:“对对对,是这么回事儿。但现在问题是人家不理咱这个茬呀,咱还能怎么办”
唱东方说:“就试了那么一次,你怎么知道他不理咱的茬呢”许兵笑了,说:“噢,我明甶了,闹了半天,是你尝到了受冷落的滋味了,你先受不了了,你准备替自己报仇哇”
唱东方当然不承认了:“你胡说什么呀,我哪是替自己报仇,我是替你们倪分队长报仇”
许兵还笑:“对对对,管他替谁报仇了,反正是替咱们妇女报仇。咱们妇女的冤仇多,是该好好报报了。我问你,你打算怎么报呢”唱东方气呼呼地说:“苒约他,我就不信治不服他。”许兵说:“要是人家确实是同性恋怎么办你长得再漂亮,那也白搭呀”
唱东方恶狠狠地说:“他就是个真同性恋,我也要把他治成双性恋”
许兵哈哈大笑,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许兵给徐晓斌打电话:“哎,这个星期天我准备到你战斗过的哨所去,你想不想去故地重游哇”
徐晓斌一迭声地说:“去去去我当然要去了哎,我把孟勇敢叫上行吗”
许兵欲擒故纵地假装犹豫:“哎呀,那车里坐得下吗我还给哨所带了好多慰问品呢,我怕车子坐不下。”
徐晓斌说:“挤一挤嘛,要是实在挤不下,就让孟勇敢借辆车去,我俩在后边跟着。”
许兵又假装关心:“哎哟,他还敢自己开车呀”
徐晓斌替他夸海口:“现在不是以前了,他现在开赛车都没问题了。”
许兵最后假装痛快:“那好吧,就带上你俩吧,你们也别借车了,就挤一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