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格涅格！亚格涅格！”</p>

“神说。”</p>

“我凭着我的永生起誓。”</p>

“万膝必向我跪拜。”</p>

“万口必向我承认。”</p>

“神的光辉映照永古隐藏不言的奥秘。”</p>

“坚固我们的心。”</p>

“这奥秘如今显明出来。”</p>

“而且按照永生，亚格涅格的命。”</p>

“籍众先知的书指示万国的民，使他们信服。”</p>

“直到永远。”</p>

“亚格涅格！亚格涅格！”①</p>

小鱼人们清脆而空灵的声音回荡在鱼皮帐篷内，营造出一种圣洁的气氛。在这种气氛下，即便大大咧咧如科尔玛学姐，也露出一丝严肃的表情。</p>

郑清虽然对宗教研究不多，但因为涉及神秘学知识，平日也能接触不少。根据小鱼人们唱诵的赞美诗，他很容易便判断出这些流浪鱼人们崇拜的神灵名叫亚格涅格。</p>

老鱼人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p>

“亚格涅格！我们的神！”</p>

它用深沉的咏叹调赞了一声，然后声音恢复正常，向客人们介绍道：“当我们流浪时，祂庇佑我们不被妖魔追杀，不被巫师烦扰，不被蛟龙戏弄但我们停下脚步，祂披着龙皮斗篷，坐在神龛之中小憩。”</p>

“亚格涅格！我们的神！”小鱼人们齐刷刷唱了一声。</p>

郑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p>

鱼人老祭司在两个小鱼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身，拄着一根骨杖，走到长案一侧。郑清这时才注意到，那条长案的旁边垒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石台，上面罩着一条宽大厚重的斗篷，站在客人们的角度，他只能看到斗篷脚下露出的尺许石头基底。</p>

男巫心底明悟，这大概就是刚刚老鱼人提到的神龛了吧。那条斗篷应该就是龙皮斗篷，而亚格涅格就在斗篷之下。</p>

鱼人祭祀走到石台前，撩起身上破旧的袍子，露出两个瘦骨嶙峋的赤裸膝盖。膝盖周围已经没有什么肉了，只能看见皱皱巴巴的青黑色皮肤。</p>

老鱼人丢下骨杖，推开搀扶它的小鱼人，费力的跪下，在石台前叩了几个头。</p>

然后抓起骨杖，缓慢而坚定的站起身。</p>

在这个过程中，两个小鱼人始终安安静静的站在它的身后，不出一声，也没有上前搀扶，仿佛两个石制雕塑一般。</p>

“神圣的龙皮斗篷！”老祭司慢慢走到石台旁，手抚那条斗篷，咏叹道：“神之密的守护者！阻挡亵渎的目光！等待圣洁的到来！”</p>

唱完，它挥舞着骨杖，挑起龙皮斗篷，露出下方的石台。</p>

说是石台，实际上是一张石制扶手椅石头呈青灰色、石头表面粗糙，边缘隐约还可以看到黄绿色的苔藓与水蚀斑纹，郑清非常怀疑这张椅子是这些流浪鱼人来到圩市后临时搭建的。</p>

因为看它的重量，这些鱼人不可能扛着它四处流浪。</p>

而石头椅子上坐着的就是这些流浪鱼人们的神灵亚格涅格了准确说，是亚格涅格的头骨。</p>

椅子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章鱼头骨，上半部分是人头骨，下半部分则匍匐着八根章鱼的触手。斗篷被掀开后，那些原本沉睡的触手纷纷苏醒过来，在石台上有气无力的蠕动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