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皇帝，眼里有隐忍的痛。

“后来，儿臣莫名其妙的病倒，莫名其妙的身体越来越弱，到今年，命悬一线离死不远。”慕容弈声音沙哑，语气沉痛，缓缓的道：“儿臣以为，我命不好，就算这样死了，也怨不得旁人。但是，儿臣命不该绝，儿臣遇到了……儿臣遇到了小花大夫，她只一眼，便看出儿臣乃是中毒。”

慕容弈抬头和皇帝对视，道：“父皇，你大概不知，儿臣能活到今日，当真是上天恩赐了。”

“儿臣屋子里的花，有毒。儿臣平日吃的饭，有毒。儿臣喝的茶，同样有毒。儿臣的身边，虎狼环伺，若儿臣不是命大，怕是早就被吃的渣都不剩下了。小花大夫为了治我身上的毒，与儿臣商议，表面上继续吃着太医开的药，私底下，吃她送来的药丸。正因为如此，才瞒过那些人，让儿臣捡回一条命来。”

慕容弈跪倒在地，对皇帝道：“父皇，儿臣只想活下去！”

活下去三个字，沉重如山。

秦艽低垂着头，半闭着眼睛，像是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般。

皇帝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的儿子，许久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道：“太子，你身体一向赢弱，许多太医都诊治过的，都说你是风寒。现在，你非说是下毒，还莫名其妙的扯上来太子妃。你这样随口一说，什么证据都没有，让朕如何相信你？”

慕容弈：“父皇……”

“行了，你下去吧，”皇帝闭了闭眼，淡淡的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慕容弈咬了咬牙，最后沉声道：“父皇，那些太医都说儿臣是风寒，但是一个小小的风寒治了十多年也没治好。现在，你让那些太医来看看，看看儿臣身上是否还有那些所谓的风寒症状？父皇，儿臣这分明是被下了毒，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儿臣好，怕儿臣挡了他的路……”

“住嘴！”皇帝厉声打断太子的话，喝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暗指谁？”

太子：“……”

皇帝冷冷的看着太子，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就胡乱说，你知不知道后果？”

慕容弈抿了抿唇，眼里写满满的不甘心。

太子深吸一口气，再次重复之前那句话，道：“父皇，儿臣只是想活着。”

皇帝看了他许久，最后叹了口气，道：“你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换掉。以后，你身边伺候的人你自己挑，挑到你满意为止。一应吃穿用度，由你东宫自己置办，任何人不许插手。”

慕容弈：“……”

皇帝看着慕容弈，道：“太子，朕这样安排，你满意了吗？”

慕容弈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给皇帝磕了个头，道：“多谢父皇。”

皇帝摆摆手，道：“既然满意了，就退下吧。身体刚好就别折腾了，回去好好休养着。”

太子应了，站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地上，秦艽还端端正正的跪着，低着脑袋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皇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沉声道：“抬起头来。”

秦艽抬头看向皇帝，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皇帝：“太子的事，你当真不知情？”

秦艽一脸无奈，道：“陛下，臣妇与太子殿下这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