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神佛不喜(1 / 2)

又是不知多久没见了。

楼天宝与谛听俱是不动, 两人从未见过这么年轻的彼此,大约十七八岁, 细皮嫩肉的,四肢也才刚刚长成,都有几分青涩。

谛听就穿着她梦里的那身黑色圆领袍子。这是宦官的官袍,又因为他品阶高,衣袍上还有紫金之线,隐约透露着贵气。

他的脖子上挂着那串翠色佛珠,稍微动一下, 珠子碰撞,玎玲作响。声音小而细微, 不是清脆, 而是滚珠玉声。

他侧了侧头, 那头乌色长发扫到了脸颊上。

谛听知道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看。

楼天宝早就看透了他的伎俩, 便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谛听看她无动于衷, 便叹了一声, 将自己的手从袍子里拿出来, 握住了楼天宝纤细的手臂。

他道“让你来找我。”

“谛听, 你不要死脑筋好不好。”楼天宝说,“外面的探子查的那么紧,我要怎么来找你你能随意变成别人, 还能进出皇宫, 当然是你行动起来更方便,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谛听微微皱眉。

不是这样的。他不是死脑筋, 他只是

“你若是想找, 不会找不到我。我到这里的时候, 你没有注意到我。当然我也有其他事要做, 本以为你会想起我其实只要你拜托你身边的人稍微查探一下,我就会过来。但是你没有。”

谛听顿了顿,说道“你去找了别人,没有找我。你宁愿去找别人,也不愿来找我。”

他从来不说硬话,这一句仿佛一根钢针那般刺入楼天宝心底。

是的,楼天宝的确是用消极的态度在面对他,她不去找别人,也是想用同样的态度面对谛听。

因为不去找他,就不用面对这种,一旦对上,就会无法理智思考的感情。

楼天宝很怕冲动做事,无论是愤怒、痛苦、悲伤还是青欲,都会影响自己理智思考问题。

可是,假若她不再意气风发,那楼天宝就不活了,就死了。

谛听要她来找自己,只要她不找,他就不愿现身。

谛听宁愿要现在的她。所以绝不愿她逃避,而是要她正视自己,要她主动。

楼天宝攥着谛听的衣袍,她跪坐在他的腿上,皱着眉似乎有些痛苦,仿若刚喝下一碗极苦的药。

她在努力面对自己的内心,她对谛听的感情。

“是是我的问题。”她说。

“我怕你。你知道吗我怕你。我怕我被你生吞活剥了,我怕我自己被你杀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怕要是你靠我太近,我会满身满心都是你,思考不了其他的问题。”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谛听的睫毛微颤。

他似乎有些不忍逼迫眼前的楼天宝。

但现在他终于抓住了机会,怎么可能临阵而退。

谛听抬起手,轻轻托起女子小巧的脸庞,让她靠近自己。他说“这样有什么不好么没什么不好的。”

“你已经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不能让你也满身满心地想我的事情楼天宝,好不好,不要这么自私。”

是的,不愿付出也是一种自私。

楼天宝一直认为自己是无私的,她将自己投入了十二果的救援大计之中,是已经奉献出去了,也正因为如此,她觉得不能再把自己的心思分给恋爱。

对于谛听来说,这就是自私。

手里的小脸想要挣脱出去,想要逃走,谛听手上用力,让她朝向这边,正视自己。

“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谛听喃喃道。

谛听不是狗,是狼。

楼天宝清楚地意识到,他是狡猾的狼。一旦找到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咬住她的脖颈,凶狠地索取,索取他想要的一切,无论是答案,还是自己。

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家伙

楼天宝内心有一丁点儿后悔。

“你是不是在想,我就不该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嗯”

谛听实在太敏锐了,他眯起双眼,眸色深处变得更加幽暗。

他越是这样,楼天宝就越无法逃避。只能正视他,正视自己。

“是我是有点后悔。”楼天宝说,“但是你呢,你不后悔吗你难道不后悔自己接了和我有关的任务你埋怨我把你变成这样,那是我本来就会被你吸引,你自己不也一样么。”

谛听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想了想,忍不住笑了。

“没有。我没有后悔。”他也正了正神色,“相反的,我要感谢他们,让我过来见你。因为你,我才有机会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你教会了我很多我希望你能继续,带给我惊喜。”

他轻轻长叹,将楼天宝揽进自己的怀里。

谛听受不了,忍不住,看到她就像和她依偎在一起。这是他本源所使,也是他心中所想,要是楼天宝也能接受自己该有多好。

即便他有罪。

楼天宝也受不了了。

谛听真是让她又爱又恨,要是换做别的男人,她是绝不能容忍对方瞒着自己的。要是胆敢对她有所隐瞒,楼天宝会立刻离开那人。

谛听他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秘密来的。就算他想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烙在灵魂里的咒法也让他无法开口。

那既然如此,干脆都不要联系,也不要在一起,可他俩做不到,一个离远了,另一个就会想,或明目张胆地想,或深夜睹物静悄悄地想。

“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楼天宝自暴自弃地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嗅他衣服上的味道,“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手段和脑子强一点,神秘一点,会撒娇一点,还比别人更狗一点”

“我竟然有这么多惹人喜爱的地方我自己都没发现。”谛听惊讶地笑,“看来你的确喜欢我。你已经把我的优点都说出来了。”

“我没有。”楼天宝嘟哝,还在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