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昼看着眼前浓妆艳抹少女，红棕色波浪卷, 精致小巧五官, 脸上不知涂了多少粉，白得有些吓人, 她眼线描得极深, 不, 那已经不是眼线了, 就是一眼圈, 黑灰色眼影在眼窝处漫成一片, 妆容格外夸张，有点哥特式风格味道。

这么冷天，她穿着咖色方格短裙和粉色针织毛线衣，保暖黑丝长筒袜包裹住两条纤细笔直腿, 诱惑又勾人，很容易招惹到一些变态腿控。

然而楚昼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睛微眯，打量着女孩脸，妆实在太浓, 看着偏成熟, 辨不出年龄，她身上传来浓郁香水味, 有点刺鼻, 闻着不太舒服, 有股很廉价劣质味道。

少女长相美艳, 妖而不媚，单看这夸张妆容，气质和梁雯是天差地别，可楚昼看着她弯弯笑眼，竟意外地感觉到了几分熟悉。

因为是姐妹，所以长得像么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楚昼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她声音，差点以为是梁雯本人。

而且梁药

药

他记得是梁雯直播时昵称，而且还听她粉丝说她以前一直都是带妆直播。

她很会化妆，但是他从来没见过。

“那个，楚昼同学”

梁药见少年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心里打鼓，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小心翼翼，“我们可以进去聊吗门口有一点点冷耶。”

“请进。”楚昼垂下眼帘，长长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眼底情绪，他不动声色地侧身让她进来。

梁药很淑女地道了谢，她自认是名优秀演员，虽然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依旧控制脸部肌肉露出羡慕表情，“哇，你家好大好漂亮哦”

身后，楚昼轻轻呵了一声，意义不明。

“”梁药自动当他是对乡巴佬鄙视。

药药脸皮厚。

药药无所谓。

她矜持而优雅地坐在了他家沙发上，见楚昼竟然去厨房给她倒水

哇，他转性了

梁药惊奇不已，才一天不见他就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以前她来时候他都不给水喝，直接上习题册妈，真是一段不堪回首回忆。

梁药着看楚昼拿了两杯水走过来，漂亮修长手将其中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声音波澜不惊，“请用。”

“谢谢。”梁药礼貌道谢，手捧住玻璃杯，一摸，发现不对劲，怎么是冷大冷天他给她喝冷水

梁药望向他。

楚昼坐在了她对面，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里面不断冒着热气，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道“梁小姐，你找我有事”

“”

梁药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可以

“我是来求情，”梁药真诚道，“我听说罗穆因违法经营被警察抓走了。”

楚昼“哦”了一声，淡道“关我什么事。”

还给我装蒜

梁药笑容要维持不下去了，“我知道是你找人搞他，看在我是雯雯姐姐份上，希望你能网开一面放他一马，我发誓绝对不让他再去骚扰雯雯了。”

楚昼沉着眼看她，“你和罗穆是什么关系”

梁药想说是朋友，但觉得这层关系不够深厚，不够恳切，她咬咬牙道“他是我男朋友”

话一出，梁药就发现少年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修长指捏紧了保温杯，“你再说一遍。”

“男、男朋友啊，怎么了”梁药吓得有些结巴。

楚昼沉默了几秒，声音复又变得平静，“要我放过他可以，但是你得卸妆。”

他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在我面前。”

梁药闻言，脑袋“嘭”一声，炸成烟花。

他发现了

什么时候

怎么发现

梁药极力保持镇定，“我长得丑，卸妆不好看，而且这里也没有卸妆水。”

楚昼说“我妈有，我可以拿给你，至于你长得丑不丑和我没关系，我只是确认一下。”

确认一下确认什么

梁药抿紧唇角。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两人心知肚明。

“那算了，我回去了。”梁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谢谢你冷水。”

楚昼微微扬眉“不救你男朋友了”

“不救了，”梁药放弃得十分爽快，飞快起身离开，“就让他死在牢里吧”

她几乎是跑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包里手机响了，她一边打开门一边接电话，“喂”

对方没有出声，空气安静无比。

梁药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去，看到楚昼站在她不远处，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打着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梁药默默挂掉电话，低下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