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回到家, 空无一人。
林斯义这两天家事公事忙地乏术,不可能大中午闲在家接受她的质问。
这也好。
当温尔冷静下来后, 心里冒出这三个字。
六月, 高考季来临。
温尔上了战场。
她考得轻松,每场出来,神色都自若。林斯义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忙里抽空的在第二天结束后, 带她到商场吃火锅,然后下午陪她买买买。
他俨然同其他家长如出一辙, 为考得好的小孩,十全十美的放松服务。
甚至提议, 分数出来后她可以和蓓蓓报团去一趟欧洲。
当然,这种待遇, 在分数出来那天戛然而止。
林斯义亲自为她查的分数, 在他的房间,准备独自一个人先享受的表情。
结果,五分钟出来后, 径直在花园里找到正在浇花的温尔,面色黑如碳“怎么回事”
开口仍算克制。
语气较宽和。
“怎么了”温尔抬眸望他, 脸上表情是绝对的无辜。
林斯义看着她这样, 倏地一扯嘴角, 太阳穴旁的青色血管都爆了出来, “你在跟我装每次校内大考都是六百五十分往上, 这次卷面不难, 你的班主任信誓旦旦跟我打电话保证,你绝对全省前三,现在呢全省前三十排得到吗”
“分够用就行,为什么计较排名”
“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你考了多少分,就知道够用”林斯义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机扔掉,他真的气到怒火攻心的地步,“你估分那天就知道自己多少分了,结果你跟我说一切没有问题。六百分的分数你跟我说没有问题”
“六百分很少”温尔关了水龙头,一脸疑惑看他。
“对别人不少,但对你,太少了”
“你好苛刻。”温尔指责“别的家长考少了顶多骂一骂,而我六百分并不算少,你却好像要杀了我一样。”
“我不能容忍的是你对我隐瞒”林斯义终究还是把自己手机扔掉,扔在花圃里,的被她浇过的花圃里。
“我要被你气疯”林斯义感觉自己有失风度,长这么大,他从没被什么人影响到这种地步。
手机扔掉后,他来回在短短的不过一米宽的台阶上打转,“你现在最好离我远一点。”
温尔盯着他起伏不断的胸膛,静默无声站在台阶下,一动不动。
林斯义问她,“是不是故意少做或者错题”
温尔沉默。
沉默即是默认。
林斯义停驻脚步,居高临下看着她静默的脸色,失望一笑,“你还真故意”
“分够用就行。”温尔再次强调,转身沿着小路到深处的花圃,把他手机找到,接着在自己掌心擦了擦,发现屏幕花了。
明明是湿润的土壤竟然会花掉
垂眸一看,却发现蝴蝶兰底下卧着一块碎裂的瓷片,如此突兀的存在,令她想起左曦那晚呆在他房中久久不出,她心急如焚用划破自己手指的方式,将他勾引出
无所不用其极。
但这算卑鄙算坏吗
她并没有伤害别人,只是让自己身上破出一点骨血,来达到拥有他的目的罢了。
人不都是自私的吗
为什么林斯义会不理解她
回眸,她再看时,小台阶上已经没有林斯义的踪影。
接着,外头响起车辆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离开了。
和那天一样,只不过没有带左曦,只身离开了。
温尔太难了。
本该她生气的事情,被自己硬生生发展成让他来对她发火。
可一想,她还是达成目的了。
心情也就稍微好受。
她得让林斯义知道,你不理我可以,但我认定的事,谁也别想改变,哪怕是你也不行。
这是两人第一次意义上的吵架。
后来和林斯义交往的一年半,他从不跟她生气,每次见面都是带一大堆好吃的,让她在车上吃,和他短暂又热烈的相处,或者是携手到他们的小窝,除了做爱,就像两条一无是处的米虫,光粘着什么也不干
当时温尔还被室友惊异过,说你们竟然从来不吵架吗
是不是有问题啊
原来情侣都要争吵,不争吵反而是不正常
那么,林斯义要么不吵,一吵十天半月不归家又到底是什么路数
“温温,你到了北京,会有人在车站接你,那位阿姨是空军后勤部的人,和选拔中心的人很熟,她送你去基地,记得不要紧张,两天后出来,爷爷的司机会在门口等你,到时候你在老宅呆一段时间,当过暑假行吗”
复选结果毫无意外的通过。
定选是空军招飞最后一步,温尔将和全国各地两百多名的女生共赴北京,争做最后留下来的四十名中的一名。
临行前,林苑之对她再三叮嘱,到了北京的注意事项。
其实早安排的有条不紊,却还是和善的征询她意见。只要温尔有异议,哪怕事到临头,她都会为她改变主意。
“谢谢姑姑。”温尔回,“我觉得很好。我会小心的,也请你放心。”
“唉。不知道斯义在搞什么,说好陪你一起去,突然就忙地没声音了。”林苑之抱怨。
而并不知他们正在冷战的事情。
温尔也不提,感恩道“姑姑,少操点心,我一切可以的。”
“是啊。超级学霸,哪有搞不定的事情”林苑之极喜欢她,不过在林家会有谁不喜欢温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