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来的很快,季和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连岑捏着那柄钥匙,无端的理解了季和煦对自己的不满从何而来。</p>
她无奈又怀揣着莫名的喜悦笑着走进房门,将手里的牛奶搁置在餐桌上,给季英哲发消息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娇嗔:“你怎么把你弟弟赶走了呀,我在你房间待着就好,不会打扰他的。”</p>
季英哲隔了几分钟才回道:“那小子玩乐队,经常半夜有了灵感爬起来弹吉他,我怕他打扰你。”</p>
“他把钥匙都给我了,我就待一个晚上,没必要吧。”</p>
季英哲</p>
:“嗯,我帮他在外面新租了房子,这个地方留给你,你随时都可以过来。”</p>
又隔了几秒,他发了新的语音过来:“我们上次见面,才几天的时间,你有两次都没法回学校住,我不希望你在这件事上受委屈,正好我有这个条件能够帮你,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而且,和煦天天半夜弹吉他,被邻居投诉过无数次,我给他换一个地方也是为了自己清净。”</p>
他的声音经过电子的震颤其实有些改变,但从中流淌的暖意并没有削弱分毫,从耳朵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p>
连岑听着那句话,心里久违的感受到一点酸痛,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跟她说,不希望她受委屈。</p>
哪怕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从不曾这样关心过她,甚至他在世时,有一次忘记了连岑的放假时间没有提前租好房子,连岑一个人露宿了一个礼拜才被接到了破旧的出租房里。</p>
她从不觉得没有地方睡觉是什么大事,大街她都睡过,她一身武力也不怕遇到危险,只要不刮风不下雨,以天为被地为席的日子也堪称快活,所以她从不觉得自己委屈。</p>
现在却一下觉得委屈</p>
了,大概是觉得自己也有人疼,觉得自己可以撒娇求安慰了,内心瞬间软成了一团棉花。</p>
于是她怀揣着这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堵着鼻子给季英哲发了一条语音:“季英哲,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p>
大半夜把自己亲弟弟赶走,赶走前还让他交齐了全部费用的季英哲听着对面难得软软糯糯的声音眼前一黑,一丝气音从他嘴角溢了出来,惊扰到了一旁补眠的小青龙。</p>
陆苍迷糊着睁开眼睛,就听见他敬重的哥哥问道:“陆苍,我看起来像是别人的爸爸吗?”</p>
小孩神志不清,胡说着:“也该当爸爸了……”</p>
确实,他已经二十七岁了,虽然不常与同学来往,但也知道过去的同窗已经有不少都当了爸爸,甚至抱二胎三胎的都有,正十分积极的响应着国家政策,反倒是他拉了后腿。</p>
季英哲低头看向自己的西服,脑海中浮现出他自己的父亲成日间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模样,确实老气横秋。</p>
“回头还是得和承安说一声。”他在暗中下定了决心:“现在我已经不需要穿白西装克制自己了,我也应该穿一些年轻人才会穿的衣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