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天俯下身子看着小叫花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污泥。</p>
“你既然认得,那便说说看。”</p>
“我等也是受人所托,如果真能找到她,回去自然有个交代了。”</p>
小叫花子咽了口唾沫,怯生生的抬手扯着梁鼎天衣角把他往外带。</p>
“我前些日子看见文殊姐姐在朱红楼里,她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又去了其他青楼,便是没其他人知道。”</p>
“不过你们放心,姐姐可不做那卖身的勾当,她现在还是帮人浆洗衣裳呢。”</p>
“只不过朱红楼里规矩严格,我去讨饭时看见她被打了好几次。听说连工钱都没发过,你们要是能把她救出来那就好了!”</p>
眼下时候虽还早,另外再去找些包打听却要耽误不少功夫。</p>
既然可以确信文殊此前的确是在城隍胡同里,梁鼎天便对小叫花子所说的话又信服了几分。</p>
总之事情是清荷特别郑重交代过的,此时就尽人事,听天命吧。</p>
大周小周看着梁鼎天信了小叫花子的话,抿着嘴不再开口。</p>
他二人是出来跟着跑腿的,只要让这位爷心里舒坦,便是再跑些路也无妨。</p>
朱红楼是大乾都城里名不见经传的一家青楼,比不得那些在正道上得达官贵人照顾的窑子。</p>
越是要价便宜的青楼,来往的人群就越是鱼龙混杂。</p>
此时楼外灯笼还没挂上,门边也没有四处招揽客人的姑娘们。</p>
小叫花子领着梁鼎天他们一路走向后院倒泔水的小门处,站定在门边道。</p>
“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倒泔水了,到时门一打开,塞两个铜板就可进去行个方便。”</p>
梁鼎天看着他人小鬼大的模样,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p>
“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要饭,家中是否已无亲人在?”</p>
小叫花子抽了抽鼻子,嗡声嗡气道。</p>
“我是头两年跟着爹娘一路逃难来的都城,他们都染病死了。”</p>
梁鼎天又问:“兄弟姐妹也没有?”</p>
闻言,小叫花子愣愣地摇了摇头。</p>
大乾向来以多生为准则,寻常人家少说也得生两三个孩子,像他般年纪小却孑然一身的人倒真是可怜。</p>
几人在门外等了片刻,小门处果真有三两个小厮推门抬着泔水桶走出来。</p>
“娘的!这几天生意不好,连带着咱们吃的饭菜也没有水,你们瞧瞧这泔水上边连油花都没飘呢。”</p>
“谁说不是呢,再这么下去我肚子里要还没半点油水,走起路来都要晕过去。”</p>
“唉,咱们也得想办法多搞些银子,要不然哪天饿死了都不知道。”</p>
小厮们骂骂咧咧,出门看见门外竟站着人,目光顿时就定在了小叫花子身上。</p>
“你这个臭乞儿怎么还来,现在可没什么剩饭剩菜给你吃,倒的泔水比我脸都干净呢!”</p>
梁鼎天半搂着小叫花子肩膀,低声道。</p>
“我让这孩子带我来找个人,你们楼里可有个叫文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