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诡邪之气······”</p>

清萦柳眉倒竖，如剑锋般显露凌厉之色，“你是天下无敌？”</p>

“只要能够与道相通，人人都可是天下无敌，”沉羿轻笑一声，指着自己，“我可以是。”</p>

再指向清萦。</p>

“你也可以是。”</p>

再划向四周。</p>

“天下人都可以是。”</p>

“天下无敌能够在弱冠之年功至玄胎，本座能够在短时间突飞勐进，皆是因为我们抓住了这世间最大的机缘。”</p>

沉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一道玄色的气息浮现在手掌之上，“就是道。”</p>

幽邃的气息似存似不存，看似单薄的一缕，实际上内中却是有着无数变化。看到它的第一眼，清萦的双眼就接收到了数十种气息，察觉到数十种变化，因为禁制和伤势都变得羸弱的身体受到刺激，双眼连连眨动，以缓解那种突然出现的酸痛。</p>

难以理解，难以接受，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引人追寻。</p>

清萦当即紧守心神，以拒外魔，虽然力量受制，但心境犹在，将诸般意念悉数抗拒。</p>

“歪理邪说。”她冷哼道。</p>

“不符我意就是歪理邪说，道长之心当真是既坚且固啊。”</p>

沉羿笑道：“不知道长可听说过一句话，这人生最大的悲哀便是‘成心为师’。已然成形的心境和三观就像是一个老师，指导着你如何去思考，如何去行动，你看不到成心以外的世界，也不接受自我认知以外的真理。人生之大悲，便是由此而起。”</p>

“而若想得大成果，首先便要破除这成心之障。”</p>

“玄照妙心，道力无限，心若自在，身亦逍遥。便如这般······”</p>

就在清萦的眼中，沉羿的身形逐渐变化，从白小楼的面容变成另一种模样。</p>

目有重童，发长半丈，俊伟的面容既有佛的慈悲，又有一种邪异的魔性，他就站在眼前，却如同处于天地之外，和这世界格格不入。</p>

“天下无敌！”清萦惊声道。</p>

可在下一瞬，那天下无敌的身形又是再度变化，挺拔的身姿变得高佻，身上清光湛然，面容清绝脱俗。</p>

这，赫然是清萦自己的面容。</p>

饶是清萦遭受封禁，但她的灵觉却是依然敏锐，她的洞察力依然未减，所以她能够发现眼前的身影没有一分一毫的破绽，站在前方就如同自己在照镜子一般。</p>

“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身是累赘，形乃徼物，唯心自在，方得逍遥。”</p>

沉羿所说之话字字珠玑，微言大义，连清萦也不得不承认其人见识之高，境界之深。其人在道学上的造诣，不在于自己。</p>

可在那些话语入耳之后，却是让清萦心弦绷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洪荒凶兽围绕着自己逡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