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冬月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指望林重回答，却没想到林重不按常理出牌，顿时瞪大美眸，满脸惊讶。</p>

她直勾勾地看着林重，差点控制不住表情。</p>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p>

燕冬月心中忍不住暗自嘀咕。</p>

不过，她作为成名已久的化劲宗师，一派之主，涵养远超常人，无论内心作何想法，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p>

林重仿佛听见了燕冬月的心声，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落地窗边，抬眼向远方看去：“我的修炼诀窍只有四个字，厚积薄发。”</p>

燕冬月闻言大失所望，这个空泛的答案显然不是她想要的，但还是恭敬抱拳道：“多谢阁下告知。”</p>

另一边的燕胧同样有些失落，垂首不语。</p>

“怎么，燕掌门觉得我在敷衍你们？”林重偏头用余光看着燕冬月，似笑非笑道。</p>

燕冬月赶紧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您误会了，只是我和胧丫头天资愚钝，无法理解您言语的深意。”</p>

她不着痕迹地拍了林重一记马屁，同时又隐晦地提醒林重，让他说得更明白一点。</p>

“我十五岁开始练功，至今已接近七年了，前六年一直在打基础，教我武功的那位老师曾告诉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丈高楼起于累土，如果没有扎实的根基，一切境界都是空中楼阁。”</p>

林重再次开口，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令燕氏母女心神震荡：“我并不是从半年前才开始练武的，七年时间，数千个日夜，从未有片刻懈怠，正因如此，我才能获得如今的成就。”</p>

燕冬月沉默良久。</p>

“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p>

她偏头看了燕胧一眼，后者表情变幻，浮现出不安、愧疚和悔恨交织的神色：“抱歉打扰您的休息，请您放心，答应您的事我一定办到。”</p>

说完，燕冬月拉着燕胧向林重躬身行礼，准备离开房间。</p>

然而燕胧站在原地没动。</p>

燕胧清秀的脸庞微微发白，红唇紧抿，盯着林重的背影，鼓起勇气道：“阁下，我可以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p>

在燕胧眼中，负手而立的林重宛若云封雾锁的崇山峻岭，神秘莫测，高不可攀，大宗师风范令人折服。</p>

林重背对着燕胧点点头。</p>

“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练武是为了什么。”</p>

燕胧酝酿了一下措辞，低声问道：“我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也感受不到前进的动力，您说我该怎么办？”</p>

听完燕胧的话，燕冬月额头冒出黑线。</p>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p>

燕冬月撇了撇嘴，愤愤不平地想到：“有烦恼，为啥不找我这个老妈？唉，果然是女大不由娘啊”</p>

就在这时，林重转身朝燕胧招手，示意她过去。</p>

燕胧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乖巧上前，走到林重身侧站定，稍微落后半步。</p>

林重指着远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市区，以及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询问燕胧：“你看见了什么？”</p>

燕胧认真地想了想，小心翼翼答道：“我看见了高楼，汽车，还有人群。”</p>

“不，这是世界。”</p>

林重否定了燕胧的回答，语气缥缈而淡然：“如果你不练武，不变强，你就会和芸芸众生一样，为了生计而奔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死亡降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