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尽，月华如水。</p>

茂密的树林里，所有的枪声都已经消失了，安静得有些异常，偶尔响起几声压抑的惨叫，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p>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血腥味。</p>

那些追杀林重的黑衣大汉们，无一例外，全部躺倒在地，或断手，或折脚，或胸骨粉碎，没有一个能爬起来。</p>

但更多的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p>

领头大汉背靠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双眼圆睁，血泪从眼睛里流出，胸膛上有一个恐怖的拳印，深达数寸，拳印周围的骨骼尽成齑粉。</p>

他显然是被一拳打死，至死都保持着对抗的姿势，然而那一拳瞬间夺去了他的所有生机，拿在手中的匕首再也刺不出去。</p>

在领头大汉旁边，躺着另一具尸体，体型强壮如熊，威慑力十足，但现在脑袋软塌塌地歪向一边，从口鼻中涌出的鲜血将头套浸透，死状凄惨。</p>

林重站在一地尸体中间，抬头仰望夜空，内心一片沉静。</p>

残酷的杀戮，使他重新找回了安宁。</p>

“你……好……狠！”</p>

就在林重身前数米外，一个双臂折断、气若游丝的黑衣人匍匐在地，勉强抬起头，眼睛直勾勾望着林重，艰难吐出三个字。</p>

林重对黑衣人的话充耳不闻，仿佛神游物外。</p>

“为……为什么？”那个黑衣人语气充满不甘，如果不问清楚，他就算是死也无法瞑目，“你难道就……没有半点仁慈之心？”</p>

林重终于回过神来。</p>

“抱歉，你说什么？”他低头望向说话的黑衣人。</p>

黑衣人咬紧牙关，眼神无比怨毒，鼓起体内仅剩的力气，嘶声吼道：“你这个怪物，迟早会遭报应的！”</p>

吼完以后，他的胸膛激烈起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气息变得更加虚弱。</p>

“报应？就凭你们这样的货色，也配跟我谈报应？”</p>

林重掏了掏耳朵，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目光冷酷无情：“如果这世上有报应的话，我，就是你们的报应！”</p>

听到林重的话，黑衣人顿时恨怒交加，气急攻心之下，喉咙中发出“咕嘟”怪响，双眼一翻，晕死过去。</p>

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再也不会醒来了。</p>

林重冷冷一哂，转身走到另一个黑衣人面前。</p>

那个黑衣人的大腿以极为古怪的姿势扭曲，痛得满头大汗，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惹得林重不痛快，一招干掉自己。</p>

“我问，你答。”</p>

林重惜字如金，语气淡漠。</p>

那个黑衣人身体一抖，强忍剧痛，用力点头。</p>

“是谁派你们来追杀我的？”</p>

“……苏……苏长空。”</p>

“他在哪里？”</p>

“我……我不知道。”那个黑衣人低下头，不敢跟林重的眼睛对视，“他很小心，只跟队长联系。”</p>

“苏慕阳呢？和苏长空在一起吗？”</p>

“我……我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脑袋越垂越低，牙齿打颤。</p>

“那么谁知道？”林重皱起眉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