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这是？”</p>
风印挠挠头，颇有几分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感觉。</p>
那美少妇不禁破颜而笑，眉眼弯弯：“风公子，昨天才将我们捡回来，今天怎地就不认识了？”</p>
“捡回来？”</p>
风印闻言恍然大悟之瞬，却又满眼满心的不敢置信，唯一所思。</p>
“你们就是……张伯？张婶？”</p>
面前一男一女,满面欢颜的点点头：“不错，你这么叫也可以。”</p>
风印心下诧异之感愈甚，甚至有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p>
这，怎么突然有一股子田螺姑娘驾临的感觉。</p>
原本风烛残年、随时可能携手九泉的老头老太太，真真眼看着就要进棺材的那种，脸上尽是沧桑，怎么就突然间摇身一变，变成……眼前这样子了？</p>
“公子，咱们树下说话？”</p>
老头儿很是谦卑道。</p>
“公子？”</p>
风印不禁愣住：“您这是叫我？”</p>
两人满面尽是和煦笑意。</p>
摸着脑袋，风印一头雾水的坐下来。</p>
看着张婶在泡茶，虽然面容身材已经恢复了年轻，但是两人这么多年平淡生活的习惯惯性下来，却还是保持着老头老太太的做事习惯。</p>
举动间尽是慢吞吞的佝偻着腰，行走还保持着的颤巍巍的惯性……</p>
风印因为诧异而懵逼，而老头和老太太则是在收拾思路。</p>
终于。</p>
茶叶开始在茶杯中上下沉浮。</p>
“我们两口子本是江湖人；他姓庄，妾身姓胡。”</p>
老太太微微一笑，道：“当时你问我们姓什么，我说姓庄，你听成了张；但这都是无关紧要，细枝末节。”</p>
“原来这样。”</p>
“我们之前受了伤，中了毒；伤势是损毁根基的那种重大伤势，中毒,是那种能夺人性命的奇毒，还非止一种。”</p>
“这么多年以来,拙夫妇一直以本身修为强压伤毒,不断的在整个大陆奔波，希望能够找到救星；因为不敢暴露行藏，修为也因为点滴消耗而日渐萎靡，经年累月之下，行囊也是慢慢见底；毕生积蓄，尽数赋予流水……”</p>
“却始终无法可想，全然看不到半分希望。”</p>
“那小镇，倒真乃是他老家所在，所以咱们最后时刻，就打算回到小镇，静静等死，却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你。”</p>
女人微微一笑，充满了感慨，看着风印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温暖。</p>
“我们走了一辈子的江湖，早已看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p>
“像你这样温柔的孩子,实在是太少,在这纷争之世，尤其难得。”</p>
老太太目光很温柔，看着风印，道：“人与人相交，除了军队，帮派，门派，朝廷等有组织且形成一定规模的势力之外；与外人的相交，莫不是由相互试探开始，利益交缠进行，便是朋友的朋友尤不保险，须得经历无数的事情之后，才能形成真正的友情。”</p>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仗义之人，现在已经越来越少见；见到我俩这般老迈之辈，全无嫌弃之意，反而伸出援手的……咱们两口子自诩阅历不俗，然而横亘近百年时光，却就只见得伱一人而已。”</p>
说到这里，老头儿的眼神，愈发柔和了起来。</p>
似乎想起了当初刚刚来到江湖小镇的那时候，初次见到风印的一刻。</p>
这个善良的少年，当日可是主动伸出了援手，相助自己两口子解决了三餐温饱，更在分别之际，不惜冒着暴露自身神异手段的风险，赠送两人玄异灵丹，不世奇药……</p>
彼时，自己两口子不过是一对濒死的老头老太太，身上哪里有任何利益可图？</p>
以风印的浅薄修为，纵然医道手段再如何的了得，也绝无可能早早看破自己两口子乃是高深修行之辈，换言之，那时候的风印，真的就是一片善心，没有任何的图谋，没有任何的目的。</p>
就这样的照料，足足持续了半年。</p>
最后的赠药之举，也不过是风印担心他离开之后再没人照顾老两口，以此方式，希望可以增加两人一些生活自理的能力。</p>
而以那两颗药的效力来说，若是寻常的老头老太太，便是有再严重的沉疴在身；都可以即时好转，内蕴之生气灵力，足堪支撑其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活上十几年，断断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p>
后续种种，尽是歪打正着，因缘际会！</p>
而这样的善心，这样的义举，这样的好人。</p>
老头原本心里还有些微的不舒服；但此刻也已是尽皆释然。</p>
这样的少年，在这污浊世道，必须要珍惜，必须要善待才是！</p>
风印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笑。</p>
当初帮助两位老人，于他真的就只是顺手为之。</p>
毕竟前世的教育，前世的理念；让他在来到异世界后，还能保持自己的几分初心。</p>
他不想被异世界的世道将自己前世的心磨的冰冷坚硬。</p>
所以他尽可能的，在释放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温暖。</p>
与其说是在温暖别人，倒不如说是自我保持；努力保持自己的温度。</p>
坚持自己的普世价值观。</p>
而今状况，同样是歪打正着，因缘际会，所以说，人生在世，还是该当多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即便不能因助人而助己，起码也能少一点冷漠，多一分温情。</p>
“真的没有那么好。”风印满面尽是发自内心的郝然：“两位，过奖了。”</p>
“一点都不为过。”</p>
两位老人笑得越发温暖。</p>
“当年我们受了那么重的伤，自知希望渺茫，却还存着万一的指望，发下誓言：若是有谁能让我们恢复，咱们两口子愿保他终生无灾无难，一世顺遂。”</p>
老太太神色严肃起来，言语间尽是虔诚，一丝不苟。</p>
老头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严肃。</p>
此世誓言，从来都不是可以随便发的，尤其是臻至他们这等修为地步的誓言，更是不能随便。</p>
说到就要做到。</p>
“这是我们对着钧天手五指发下的誓言，若然违背，就是整個钧天手的敌人，届时，我们的名字会出现在下至铁牌，上至神圣级别的猎杀名单上。换言之，举凡是钧天手的杀手，都将以违誓的我们当做目标，不死不休。”</p>
老太太苦笑：“往昔太多次的失望，让我们想要违誓都没有机会，但真要说到违誓的后果，即便是我们也要承受不起的。”</p>
“真正出神入化的高阶杀手，杀死我们，不过是易如反掌，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我们，亦是如此。”</p>
“所以……”</p>
老头儿脸色闪过一抹无奈，却还有几多释然，又仿佛认命的道：“现下，按照我们的誓言，我们夫妇，将会尽心竭力，保护你无灾无难，一世顺遂。”</p>
他抬头，目光灼灼，看着风印：“在我们身死之前，绝不容许你有任何的危险。”</p>
无灾无难，一世顺遂！</p>
这是一生一世一辈子的承诺！</p>
风印咳嗽一声，看着两人满是认真的脸色，心底却自泛起荒谬的感觉。</p>
既感觉中了大奖的惊喜，突然收获两个超级保镖，却又感觉有些不敢置信，毕竟是两大超级高手的突然投效，还给出了一辈子的承诺，任谁都会感到不真实！</p>
此外，还有点奇妙的感觉。</p>
无灾无难，一世顺遂？！</p>
您二老可千万别说大话。</p>
我这一生，与普通人的一生，九成九是不大一样的！</p>
我想，我估计，我分析判断，你们的这个誓言，便是锁死了你们的一生也说未必能圆。</p>
“归根到底一句话，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了，你小子不要咱们两口子都不行的那种。”</p>
老太太说话比较直接：“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吩咐我们去办，可以是……任何事！”</p>
老头儿黑着脸点点头。</p>
他是真的有点担心，万一风印这小子打蛇随棍上，直接将自己任命为管家奴仆什么的……那可就丢了大人了。</p>
却见风印豁然一笑，道：“咱们彼时结识是一缘，那日我临行之际突生妄念，赠送二位丹药亦是一缘，昨日意外重逢更是因缘际会，缘之一字，本就莫测，莫可名状，二位发宏愿于前，我再矫情就是我的不是，那咱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两位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叔叔婶婶；咱们一家就在这里住下去，以后的日子，还望二老多多提携，多多提醒，多多操心了。”</p>
风印站起来，深深地鞠躬。</p>
老头儿和老太太齐齐脸色愕然，随即又化作发自内心的赞赏，还有浓浓的暖意。</p>
风印的作法，可说是直接打中了两人的死穴。</p>
我不会就根据你们的誓言将你们当做奴仆那般的颐指气使。</p>
我不只会和你们平等交往，我更会将你们当做我在这世上仅有的长辈。</p>
这样的关系，就相对融洽，可以比较舒服的相处下去。</p>
风印相信两人绝不会就真的当真将他们自己当作长辈了，彼此论交说起来是平等的关系，但还是多以风印为中心。</p>
但多了亲人的这层羁绊，却是皆大欢喜，绝无芥蒂。</p>
“你这孩子为人处事，永远是这样的让人舒服。”</p>
老太太笑得脸上好像一朵花，笑得花枝乱颤，虽然她的言行举止，仍旧有如老妪，但她现在的身材却是婀娜，面如凝脂，端的美艳不可方物，此情此景，入目可谓震撼。</p>
但风印对此却又不以为怪，在他眼内，眼前的美妇人，仍是之前的和蔼婆婆。</p>
倒是老头儿触目所及，倍觉违和，但他更很明白，若是自己提出来，迎接自己的绝对是一顿恼羞成怒的河东狮吼，说不得还得上手修理一二，毕竟自己不瘫了，身体大好了。</p>
自然从善如流的点头如鸡啄米：“是，是，这孩子为人处事就是令人舒服。”</p>
接下来彼此的相处自然更加的融洽。</p>
“两位的身份来历……不知道……”</p>
风印道。</p>
其实他最想问的，还是两人的修为境界层次。</p>
以之前的往事判断，这两老的修为实力，很可能更在何必去之上，而且还可能是强出去不止一筹的那种，反正是远远超出风印当前认知的水准。</p>
但是直接问，难免有些不大对劲，交浅何能言深。</p>
“老夫西天一岳，庒巍然；婆娘叫东海血娥，胡冷月。”</p>
庒巍然说起自己的名字，隐隐然有些意气勃发，显然自家两口子的身份来历，颇为自鸣。</p>
西天一岳，庒巍然。</p>
老夫的名字，在多年前曾经震动天下！</p>
你小子虽然修为浅薄，总是入道修行之士，该当有所见识，还不赶紧表示一下惊讶。</p>
再说几句如雷贯耳，久仰大名啥啥的。</p>
不仅是老头，连老太太也是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来几分矜持。</p>
西天一岳。</p>
东海血娥。</p>
风印委实很想说一句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话。</p>
但是他在脑海中穷搜了十年来的所有记忆，竟发现一点印象也没有。</p>
风印实在无法抹杀良心红口白牙空口白话，半晌终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道：“这个……小侄见识浅薄……没听说叔叔婶婶的大名……这肯定是小侄自身的问题……”</p>
他还能尴尬不失礼貌，庒巍然与胡冷月夫妇就只剩下尴尬了。</p>
庒巍然原本架势十足捋胡子的手都放了下来，脚指头差点抠出来三室一厅。</p>
摆足了架势说出来的名字，结果人家没听说过。</p>
这尼玛……</p>
“退隐已久，江湖已经忘记了我们……这也正常，世上新人换旧人，亘古如是，亘古如是。”</p>
庄老头有点讪讪的说道，貌似强行解释的意味昭然。</p>
“咳咳……”胡冷月一个劲的咳嗽，俏脸上隐隐有点红晕。</p>
羞死了。</p>
这死鬼，吹牛吹了一个一问三不知。</p>
风印见状也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尴尬的笑笑，两老这自我存在感，貌似有点强啊……</p>
“当年庄叔和婶婶的仇家貌似很强大吧？”风印强行改变话题道。</p>
“我们是得罪了西门世家……哎，当时我在做生意，西门世家的几个小辈横插了一手，想要捡现成便宜；本来西门世家家大业大，他们若是好言相商，咱们说不得也就让了，可那几个小辈依仗家学渊源，一出手就是狠辣杀招，更兼暗算没有防备，变生肘腋间将老夫的一位兄弟杀了……老夫夫妇当年脾气火爆，如何忍得，直接下手就把他们扬了……”</p>
扬了……</p>
风印在考虑这两个字。</p>
是我理解的那种扬了么？</p>
老太太叹口气，道：“我们原以为出手决然，不留痕迹，即便西门世家想要追究，也未必就能追究，更自恃手段，自觉就算被西门世家追究，总有转圜余地，不意那几个小辈居然是西门世家的嫡系传承子嗣；虽然非是前三的种子人物，地位仍旧非常重要；而且那次我们一次性干掉了五个，有男有女，事态一发而不可收拾……”</p>
“接下来便是西门世家整个大陆的追杀我们……我们也是从那个时候，真正了解所谓名门望族千年世家的底蕴；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人敢得罪西门世家，而是罕有人得罪得起西门世家……”</p>
“在连续逃亡数年之后，咱们夫妇被堵在了荡天涯；一番血战之余，除了咱们夫妇之外的十几个兄弟姐妹，尽数身亡；就只有我们两人，孤注一掷跳进悬崖，落入沼泽；在沼泽之下污泥之底苟延残喘了俩个月……事后我们辗转得知，西门世家追杀之人，在明知道我们难有生机的情况，仍旧搜索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才收手……”</p>
风印道：“难道两位的身后门派……”</p>
风印问这句话是有理由的。</p>
这两人能和西门世家周旋那么久，若不是大门派的弟子，怎么可能？</p>
“门派就不提了，扛不住对方的压力，已经将我们除名了……千年世家，大陆名门，势力之雄，非亲身经历，当真难以想象，可惊可怖，骇人听闻！”</p>
胡冷月有些凄怆的笑了笑。</p>
“原来如此。”</p>
“等我们从沼泽……尽数被连根拔起，我出身的庄家……更是整个镇子都被灭了门。”</p>
庒巍然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就是现在那座江湖小镇，在几十年前，正是我庄家堡……那次之后，整个庄家堡，被夷为平地，从大陆上整个抹掉……”</p>
“此后，因为地理位置殊异，又经历了几十年的休养生息，蜕变成了今时今日的江湖小镇……只可惜当年故人，现今早已无一存活，尽数都被……都被西门世家，斩尽杀绝……”</p>
庒巍然夫妇二人垂下了头，脸上全是黯然神伤之色。</p>
眼底的仇恨之火，从熊熊燃烧到渐次消泯。</p>
面对西门家族那样的庞然大物的存在，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p>
即便两人最盛之时，所求不过逃出生天，何况今时今日！</p>
风印心中闪电般转过了几个念头，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眼前两人岂不就是上天给我送来的开店掌柜的？而且还是夫妻店。</p>
有这样的掩护，自己还害怕什么？</p>
“庄叔，婶婶，其实你们这一次来的时机，可谓正好，我这边正需要人手……”</p>
风印将设想说了一大半出去。</p>
“宠兽？”庒巍然面显诧异之色：“你还有这本事？”</p>
老太太瞬间联想到了别的方面：“我们今天展露面目，乃是为了和你相见；小印子，以后我们不会再以本来面目见人，若是被人发现我们两口子尚在人间，后果却是再严重不过。”</p>
“相信叔叔婶婶自有考量，岂用风印置喙。”风印沉声道。</p>
“至于店面的问题，还真不是问题。”</p>
胡冷月倒是很干脆：“伺候宠兽云云，我们虽然之前没有干过，但经过见过许多，至少比一般人要懂得多的多。”</p>
“没事，你跟那个丫头说，直接盘下来就好。这事儿，咱能干。”</p>
庒巍然淡淡一笑：“钱不钱的，更是无所谓；风小子，只要你说一句缺钱了，这个大陆，除了一二三四五，其他都是咱们的钱包，探囊取物尔。”</p>
“……”</p>
风印瞬时瞪大了眼睛，满眼不敢置信</p>
还有这种说法？</p>
这句话说的，除了匪气十足，更兼霸气十足。</p>
“你这老不修，腿脚刚利索还不到一天，就敢这般胡吹大气，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大燕飞翼堂是你钱包？大秦暗卫部是你钱包？七国皇宫大内，是你钱包？彩虹天衣总部，你敢去放肆？”</p>
老太太开始无情的揭伤疤。</p>
老头刚才昂扬的姿态，随着老太太一句一句的话，逐寸逐分的萎靡下来，很迅速，而且很有层次节奏感。</p>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转换话题，开始讨论一些经营理念以及其他的东西，风印惊奇的发现，两老的经验阅历之丰富，令人震惊。</p>
不管是说什么，他们都能娓娓道来，说得头头是道，言之有物，绝对内行。</p>
对于开店经营什么的，言语间也相当的有经验，一问还当真干过。</p>
也不知道这等修行高手啥时候做过的生意……</p>
反正就是经验阅历丰富得一逼。</p>
至少风印的这个宠物店，交给两老主持，真真是恰如其分，珠联璧合，再合适不过。</p>
“敢问庄叔与婶婶的修为？”</p>
风印终于还是问了出来。</p>
“现在只是痊愈了三成，远非往昔可比……”</p>
庒巍然咳嗽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还偷眼瞄了瞄老婆的脸色。</p>
胡冷月也是叹口气。</p>
“咱们夫妇在鼎盛时期，已臻天品初级顶峰……但这么些年下来，本源几乎丧尽；哪怕是有印小子你给的灵丹妙药，伤势大有好转，但境界跌落仍属必然。而且还身中七阴之毒……修为被磨灭七成。”</p>
“就算是将来有天赐机会，将七阴之毒解掉，最乐观的情况，是能够回复到地级八九品，基本就是极限，至于你庄婶……她这些年劳心劳力的照料我这个残废，本源亏损更甚于我，至多也就能够恢复到地级六七品吧。”</p>
想到了这里，两人对望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悲凉。</p>
虽然看到了希望，但是此生此世，只怕再也回不了巅峰状态了。</p>
至于说想要找西门世家算账报仇，那更加是毫无希望，痴人说梦。谷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