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人之下。”他回答。</p>
四目相对,一个平静如水,一个戾气凌然。</p>
“凭你这话,我可以让你死一百次。”百里长安敛了眸色,淡去面上冷意,“祁越,你祁家可真是死心不改,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谋反之事?”</p>
祁越的瞳仁微缩,终是不再言语。</p>
“这话,别让我听见第二次。”这是警告,也是命令。</p>
祁越俯首,“是!”</p>
百里长安到底是个坐不住的,祁越疗伤的时候,她便起身四下走动,摸了摸四下的岩壁,站在中间感受着风吹来的方向。</p>
按理说,有风就有出口,逆风而行,应该就能找到出路。</p>
“公主坐着别动,奴才四下找找出口。”缓过劲来,祁越便开始找出口。</p>
他也不敢走远,免得再生枝节。</p>
这些人,显然是冲着百里长安来的,他当然不敢丢下她一人……</p>
“山洞,水声。”百里长安坐在那里,脑子里有点嗡嗡的声响,隐约好似想起了什么,目光灼灼的盯着祁越离去的方向,“阿……”</p>
阿越?</p>
阿祁……</p>
她有点倦怠,靠在石头上微合着眉眼,恍惚间,好似瞧见了那少年郎从墙头蹿下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塞给她一枝墙外的桃花。</p>
他的肩头,还落着粉色的花瓣,连发髻上也是。</p>
她笑盈盈的接过,转手插在了窗口的花瓶里,每日一枝桃花,眼见着都快要过完花开的季节,连花瓣都已经开始凋零。</p>
“下一次,怕是再也没有这样娇艳的颜色。”她倚在窗口笑问,“阿祁,下次要石榴花,最好要红艳艳的。”</p>
他点点头,听得外头的动静,拢了拢遮脸布,打了“我走了”的手语,纵身而去。</p>
一瞬来,一瞬去。</p>
从无言语,寂静无声。</p>
从来,都是她一人说话。</p>
窗口的花瓶,日日都有新鲜的花枝,应着时节而生,今日是迎春,明日多一枝杏花,其后又是桃花……花花不重样,样样皆欢喜。</p>
最后那一枝花是什么呢?</p>
百里长安靠在石头上,紧盯着祁越的背影,心口有点闷闷的难受,不由得伸手紧捂着,记性越发的不太好,那些陈年往事,好似渐渐的……都不太能记得了!</p>
那年窃花墙头的少年,在她的记忆里日渐模糊。</p>
耳畔,恍惚有声,急促呼喊。</p>
“公主?长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