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回过神,“不会。”</p>
“那您这是赏月呢?”陈濯看了看夜色,“今儿的月倒是不错,就是这荒郊野外的,赏月有点不合时宜。”</p>
但凡有美酒,倒也不至于觉得此处阴森。</p>
“就是站一站罢了!”祁越敛眸,“你怎么还没睡?”</p>
陈濯笑道,“习惯了。”</p>
“习惯半夜起来?”祁越问。</p>
陈濯点点头,“总归是睡不安稳。”</p>
“陈副使是个有故事的人。”祁越其实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有点名堂在身,“不知可否说句实话,到底是什么人?”</p>
陈濯瞧着他这一脸的求知欲,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我说我祖上杀猪的,你不信,我说我素来与死人为伍,大人恐怕还是不信。”</p>
“若我信呢?”祁越问。</p>
陈濯一怔,“这也信?”</p>
“我一介罪奴都能站在这里,领着钦差卫队去南兆九州治水,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离谱的?”祁越倒是没那么迂腐。</p>
世间事,素来是事在人为。</p>
“我说的是实话。”陈濯还是这些词儿,“我爹如今操刀只杀猪,以前是杀人的。后来遇见了事,就带着我回了老家,在老家安顿下来,因着我这性子,实在不喜与活人打交道,便在衙门里求了个一官半职,与死人打交道。”</p>
祁越了悟,“仵作。”</p>
“说是仵作,其实也不算仵作,反正打打下手,管着义庄,仅此而已。”陈濯言简意赅,似乎不怎么想提起这些事,“遇见长公主之前,我比你还惨,遇见长公主之后,我忽然明白她当初为何救我了。”</p>
祁越:“??”</p>
“同病相怜,也许是我这般狼狈,让她想起了你。”陈濯笑了笑,“托了大人您的福啊!”</p>
祁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