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摇摇晃晃的离陈府越来越远,春红微微松口气的压低声音,仍旧怕周围有凌云郡主的耳目能够听到似的,问,“苏娘子,她明摆着是要给你出难题,又为何要答应下来呢?”</p>
苏玉有些愁容倦怠的用手轻轻抚着头轻叹着两口气,说,“方才的情况又哪里轮得到我来选择?若是我不答应,怕今日都没有办法出陈府的院门,比起三日以后的生死不论,好歹是能够想想对策。”</p>
“这京城里,难道就没有王法了、看诊的病人不能够直接瞧,还要做大来威胁医娘!”</p>
春红终究是天真,在吃人都不会吐骨头的京城,王法便是皇家金口玉言说出来的。</p>
身为执掌着皇权的帝王郡主来说,她们身份尊贵便是无人可以撼动,人命如同草芥般可随意对待。甚至是路边的蚂蚁都要比人命来得稀奇些。</p>
若是能够讨得欢心,便是能够拥有荣华富贵,可若是稍微说错半句话,便会人头落地。</p>
“那,要不我们回到镇里去吧?好歹有员外老爷,过得必定是无人敢欺负招惹的。”</p>
春红初次真正遇到危机,思索来思索去,唯独想到的法子就是逃避。</p>
可苏玉却看着她笑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凌云郡主若是想要找我们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如今草率回到镇里,怕是还会牵连到许姐姐,甚至是员外老爷都不能够得到善终。又何必呢?”</p>
苏玉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宅牌匾,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p>
当初想要奔赴京城,是好奇想要追寻着金锁里面的身世之谜。</p>
美其名曰的用琪花琪树作为幌子,可苏玉心底知道,她带着苏志文举家搬来完全出自于私心。</p>
如今理疗馆的名声在贵人们的圈子里已经打出些名号来,可树大招风,危机也接踵而至。</p>
这到底值得么?她不禁想起从前,随着李景行在镇里过着知足常乐的日子,并不顾前尘往事,也并不想追究会否是另一番天地。</p>
“回来了?”李景行站在苏宅前等候着,牵着苏玉的手,轻轻说道。</p>
苏玉点点头,疲惫到不想启齿说任何话语,两人回到卧榻。</p>
“你从前跟凌云郡主打过交道么?”</p>
苏玉只能试图从李景行处寻找些突破口,却听见他摇头道,“我从前久居深宫,从未跟外面的女眷有所接触。多半是跟太傅和朝廷重臣讨论些治国的法子,去咬文嚼字,舞文弄墨。凌云郡主是陈皇后的胞妹,跟李景丰向来是走得近些,我出于避讳,仔细想起来,就算是照面都没有过。”</p>
“皇宫怎会那般大?多少次宴请,难道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苏玉不信,质疑道。</p>
李景行的手掐着她的脸蛋儿,算作是惩罚似的轻声说,“深宫宅院,远比你想象的要大许多。若是有心避开,就算是同为父皇的嫔妃,此生也不会见到。我跟你说过,从未跟任何女眷有过交集,便是实话。”</p>
这番剖心彻骨的表白,让苏玉也尴尬的咳嗽两声,推开他的心口,略微嫌弃的说,“不就是随便问两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