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要是固执,门板都挡不住。</p>
打开毛衣,里面有五样东西:十包七号针和一把塑料筷子,几瓶药,中间竟然还有一块钟山牌手表,还有一封信。</p>
天呐!她不会疯了吧?</p>
这太注意影响了,赶紧的,赶紧把毛衣、手表和药塞进炮弹箱,其他的先放在桌子上。</p>
炮弹箱已经装满了,那件毛衣太占地方了。王珂想了想,把这件毛衣又拽了出来,给老排长穿,他是干部,可以穿自己的衣服。</p>
放下毛衣,王珂找开信封,想看吴湘豫寄来的信。</p>
信封里掉下几张十元的人民币,不多,但依然有五十元。这相当于吴湘豫一个月的津贴费。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缺钱的?来者不拒,正好先把欠几位战友的钱先还掉。王珂随后把钱揣在裤兜里。</p>
他开始看她写的信,信依然是龙飞凤舞,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卿卿我我的黏糊。眼前仿佛晃动着吴湘豫那窈窕的身影,还有她此时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对着灯光发呆?</p>
但是看到最后,王珂还是被吴湘豫的机敏震倒了。</p>
“我猜到你在西山很辛苦,那里气候无常,还有卫生条件差,容易得病。治咳嗽的甘草片、治屙肚子的黄连素,对排里的兵要好些,带兵不是件容易的事,缺钱就告诉我。”</p>
嗯哼?她怎么知道我代理排长的?简直就是我肚里的蛔虫啊!</p>
联想起爸爸的信,这个问题还用得着考虑吗?眼前就有现成的两个,一个是战友,一个是曾经的朋友。但是,她们都不合适!不是条件不够,而是自己不具备谈男女朋友的条件,现在算啥?上不上,下不下。等我真的提了干再说吧。</p>
外面起风了,天好像变了。王珂走出门,伸头向外看看,满天乌云,黑压压的一片。</p>
今天晚上,如果不出意外,会要下雨,这无疑给明天的穿插训练带来难题。很快就要熄灯了,宋睿民还没有回来,谷茂林还在西厢房侦察班那里看书,老排长胡志军肯定还在开会,要不然他一定会来找自己。</p>
赶紧看最后一个包裹。</p>
这个包裹拆了半天,却成了最后一个要打开的包裹。现在来看,肯定不是吴湘豫捎来的了,可那又是谁呢?自己在师里,并没有战友啊!</p>
回到房间,王珂拎起那个拆了一半的包裹。再看那针脚,比人家寄来的,缝得还严实。</p>
终于拆开了,呵呵,首先露出来的竟然是两本书。怪不知道沉呢,书最重。再打开,里面竟然还有三四件男式的假领子,两块蜂花牌香皂。哇,里面竟然又有一块手表,还是上海牌的,这一块手表,就抵得上吴湘豫那块钟山牌手表的四块价格。</p>
谁这么大方?今天要让我王珂开表店啊!</p>
这块手表自己绝不能带,太贵重了。怎么也要一百二十块钱呢!更何况自己已经有了一块破怀表。</p>
王珂站在炕前愣了一下,转手把那块上海表放进炮弹箱,锁好以后,他随手拿起两本书,一看竟然是考军校的复习资料。</p>
这种复习资料,在军师服务社和机关都找不到,只有军校才能买得到。</p>
这是谁啊?还惦记着自己上学的事。</p>
男式的假领子,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每一件几乎和一件真的衬衣一样。但实际上就是两个肩膀带一个领子,两边两个松紧带往胳膊上一挎,就穿上了。王珂一看,这还是一个洋玩意,竟然是的确凉的布料,领子挺括得很。</p>
这都是京都、津门那样的大城市,还有南方的城市才能买得到。</p>
但这仍然不合适自己来穿,那只有干部才有资格才能穿的。想到这里,王珂打定了主意,毛衣送给老排长胡志军,男式假领子连首长每人一件,那块钟山牌的手表给宋睿民,侦察班长掌握时间太重要了。</p>
可是这个包裹,竟然没有只言片语,谁捎来的呢?</p>
王珂翻了又翻,确实没有信。所以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包裹是谁给自己的。</p>
也许会有个口信,那恐怕只有老排长胡志军才知道。真是晕死,送了这么多贵重的东西,竟然连谁都不知道。</p>
“排长,我回来了。”宋睿民一脚踏进门,身后跟着谷茂林。</p>
“来得正好,谷茂林,你把这些花生糖先送过去,给侦察班那几个战士尝尝。如果都准备好了,一会抓紧时间休息。我和侦察班长谈点事。”</p>
谷茂林兴高采烈地捧着花生糖出去了,王珂指指火炕对宋睿民说:“侦察班长,你先把这些有机玻璃、做图针的针和塑料筷子都拿过去。还有,这里有一块钟山牌手表,借给你带,说好了,只是借,掌握时间对侦察班最重要。”</p>
王珂说着,掏出那五十元钱递给宋睿民,“还有,我借你们几个战友的钱,你去帮助我还了。”</p>
“扯吧,排长,你用的钱是给连队各班长做的训练用品,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呢?我这份肯定不要还了。”宋睿民拿起那块钟山表,爱不释手,根本不理会王珂说的还钱事。</p>
“行了,侦察班长,你刚刚检查得怎么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