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是一节选修课。</p>

上学期郑清选修的是生活课，课程内容是教授一年级学生一些日常生活中常用的小魔法，比如清洗衣服的咒语，对独立能力不强的人来说帮助很大。</p>

这个学期，郑清选修的是鱼人语。一方面入校半年多，他与临钟湖鱼人部落前前后后打过多次交道，学点鱼人语或许很有帮助，而且衔尾蛇队的那头年轻鱼人伊势尼要跟Dap;ap;K做生意，如果不想被鱼人们坑钱，掌握它们的语言显然非常重要。</p>

另一方面，布吉岛上虽然布设了通识法阵，但掌握一门小语种在第一大学是件挺流行的事情。</p>

就像403宿舍，迪伦学习了狼人语，辛胖子学了马人语，郑清觉得自己总要学点不一样的，这样才能显得像个正经巫师。</p>

除此之外，郑清选修鱼人通用语这门课，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缘故。</p>

一次裁决队在帮助宥罪队训练的时候，他听邓小剑说过，鱼人语的期末考核非常简单，只需要嘶嘶两下，很多人便能拿到及格分。倘若你能在嘶嘶的时候嘶嘶出苍凉的调子，甚至能在加西亚教授手中拿到高分。</p>

加西亚教授就是鱼人通用语课程的教授，全名是阿布加西亚，据说他祖上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鱼人部落首领那里现在属于瑞典却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了布吉岛。</p>

在同学们眼中，加西亚教授没有丝毫鱼人部落首领的威严与气质，除了眼白稍大、手背、脖颈上有鱼鳞之外，它平日就是个和气的老头儿。</p>

与郑清认识的临钟湖的那些鱼人不同，加西亚教授是一位非常明的鱼人。</p>

它是第一大学唯一一位在教授联席会议有席位，而且干干净净没有异味的老鱼人。平素里，它也像一位真正的巫师那样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尖顶巫师帽，胸口挂着单片眼镜，腰上挂着法书，怀里总是抱着一沓教案。</p>

甚至平时走路时，它的手中还会端着一杯咖啡或者泡了枸杞的清茶。</p>

郑清从来没有见过加西亚教授的鱼鳍就像伊势尼背上的那种要知道，大部分鱼人将鱼鳍视作一种值得炫耀的东西，类似牛头人身上的纹身、法兰西男人的高跟鞋与丝袜、扶桑男人的兜裆布。</p>

据郑清所知，伊势尼就喜欢在它的鱼鳍上挂各种明晃晃的小玩意儿，当做装饰。走起路来叮呤咣啷，像一头摇头晃脑路过的大黄牛。</p>

而加西亚教授从来没有显露过它的鱼鳍，仿佛不存在似的。</p>

同学们私下流传，当年加西亚教授为了留在第一大学任教，狠下心来剪掉了自己所有的鱼鳍。因为按照学校的规定，老师以及教授们需要保持老派巫师的端庄作风，不能奇装异服，打扮另类。</p>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因为人们无法验证其真伪。</p>

总之，对郑清及大部分学生来说，加西亚教授是一位好老师，是一位好鱼人，这就够了。</p>

但再好的老师，也还是老师。</p>

只要上课，好老师与差老师之间的区别就很小了譬如数学或者物理即便好老师们在台上讲的花团锦簇，台下爱走神的学生还是会继续走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