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竹，续竹，飞土，逐肉！”</p>

姚教授吟唱‘猎歌’的声音在猎场上空回荡着。</p>

这仿佛是一道咒语。</p>

悠扬的号角声从迷雾中隐约传来，沧桑的曲调令每个人的脊背发凉。</p>

场上的观众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p>

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些迷茫，但渐渐的，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然后慢慢的，和着那个小世界里传出的号角声，轻声吟唱起来：</p>

“吉日维戊，既伯既祷。田车既好，四牡孔阜……”</p>

“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猎之所向……”</p>

“既张我弓，既挟我矢。”</p>

“发彼小豝，殪此大兕！”</p>

“以御宾客，且以酌醴！”</p>

“以御宾客，且以酌醴！！”</p>

“以御宾客，且以酌醴！！！”</p>

一遍又一遍，场上众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昂，越来越虔诚、越来越入神。</p>

有神则灵。</p>

伴随着众人的祝祷，猎场中央那道雾气组成的漩涡越来越凝实，越来越清晰，渐渐的，竟然有了固化的倾向。</p>

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岩石雕琢的塑像。</p>

而透过中央的‘漩涡之眼’，小世界里的景色也愈来愈鲜活。</p>

那是一片辽阔而又宽广的大地。</p>

北方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从丘陵至小山，再到高耸如云的险峰，重重叠叠，影影绰绰，在雾气的遮掩下愈发体现出几分瑰丽之色。山脚下的草甸、山坡上的灌木、山巅间皑皑的积雪，种种景象应有尽有。</p>

南方是赤红色的荒原。粗大的砂砾凌乱的铺洒在大地上，暗红色的玄武岩随意的堆叠在一起，构筑起千奇百怪的造型，有的像塔、有的像墓、还有的在风吹水蚀中化作狰狞的怪兽。</p>

在南方与北方之间，是一片辽阔的草原。</p>

还有一道宽广平静的大河纵横南北，从雪山之巅汇聚而出，在草原之间九曲回环，最后没入南方赤红色的荒原，消失在一片深邃的、看不见底的深渊之中。</p>

在观察这个小世界的时候，郑清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p>

当他透过‘漩涡之眼’，盯着那片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看十秒钟以上，那处世界映入眼帘的景色便会不断放大——仿佛一个自动调整焦距的高倍望远镜——直到眨三下眼睛，这个过程才会停止。</p>

“太有趣了！”郑清丢开自己的望远镜，轮流闭着左右眼，兴致勃勃的尝试解锁其他效果。</p>

比如单纯睁开左眼，可以看到那片世界的气运图像——白色的影像代表健康的动物，灰色的影像代表受伤的动物，白色泛红意味着处于猎杀中，灰色迅速变成黑色代表命运的终结，等等。</p>

“你可以试着睁开两只眼，一直盯着某处景色，一动不动……坚持一分钟。”段肖剑勾着郑清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建议道。</p>

郑清琢磨，反正只是看一看，也没有什么恶作剧的风险，便点点头答应了。</p>

片刻之后，年轻的公费生大叫一声，闭着眼向前栽去。</p>

段肖剑似乎早有准备，哈哈笑着，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没有让郑清啪到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