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拉罕。</p>

不需要人介绍，在看到白袍老人的第一眼，郑清脑海就闪过了这个名字。</p>

对这个名字，郑清知之甚少。</p>

不过倒是在图书馆的一些参考书里见过这个名字，不知是不是同名之人。</p>

书里的亚伯拉罕是位苦修士，而此刻出现在郑清眼前的这位白袍老人，着装素净，皮肤粗糙，看上去确实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苦修士。</p>

只是不知为何，郑清总觉得那袭白袍白的有些发黑。</p>

对于老熊猫的评价，年轻巫师不敢说，也不敢问。</p>

只敢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站在先生身旁，竖起两只耳朵——利维坦表现的并不比郑清更好，最起码之前跟在先生身旁的时候，它还是有呼吸的。</p>

“——很高兴你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对亚伯拉罕这样危险的存在来说，任何时候远离都为时不晚。”</p>

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郑清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抬了一下眼皮，看到了一位红色长发，雌雄难辨的俊美巫师，正笑吟吟站在老熊猫的身旁，许是察觉到男生偷窥的视线，祂非常友好的点了点头。</p>

眼神温和，不带一丝戾气。</p>

这是妖祖。</p>

郑清立刻得出来这个结论。</p>

因为就在这位红发巫师出现的同一时间，另一个白袍巫师也出现在了郑清身旁，祂有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红蓝眸子，身上的气息与此刻蜷在‘太一’里的那具化身一模一样。</p>

拉莱耶。</p>

曾经的海妖王，新晋的古老者，天上的白色新星。</p>

虽然只是一瞥而过，但郑清清楚的看到，拉莱耶与那位妖祖的模样有六七分相似。这让他心底顿时冒出一连串充满狗血的问号。</p>

与郑清等人相似，拉莱耶同样明智的保持了沉默。</p>

一道略显沉重的目光落在郑清身上，让他不自然的扭了扭肩膀。白袍巫师看向年轻巫师，眼神淡漠，声音不含一丝情绪，仿佛没有听到老熊猫与妖祖对祂的揶揄：</p>

“——秩序不该交到一个孩子手中。”</p>

说这话的时候，白袍老人虽然看着郑清，但郑清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脱掉你的老师给你披上的那件铠甲，你还有什么？”</p>

自爆。</p>

年轻巫师在心底嘀咕着，眼睛却已经瞄向先生，却见先生一语不发，顿时明白他是让自己回答这个问题。</p>

“大概是希望？”</p>

他脑海里闪过许多先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回忆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许多话，有些局促，也有些腼腆的看向白袍老人：“——我记得有人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我们朝气蓬勃，正在兴旺的时期，就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p>

他一点儿也不脸红，显得格外认真。</p>

白袍老人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p>

郑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就像先生刚刚说的，我们仿佛一张白纸，世界观还没有固化，最能适应这个正在急遽变化的时代。当世界重构的时候，我们与世界一起成长，我们就会成为世界的一部分。世界重构之前就已经‘成熟’的概念，与现在的世界会有脱节，是现在的异端；世界重构完成之后才‘成熟’的概念，与现在的世界会有代沟，一定会被视为怪物。所以，我大概会被旧世界的人当成怪物。而你们一定是新世界的异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