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封侯与蒋长斌跪在地上,愤怒的咬牙切齿,悲愤到眼泪横流。
内疚,自责,怨恨自己无用,只感觉整个人都要炸裂了。
自从老校长何圆月辞世之后,这两位不管是遇到了高兴地事,还是烦心的事,亦或者是难办的事,不管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难,或者是家庭上遇到了难题,两人都会惯性的来到何圆月墓前倾诉。
就好像,自己的老师还活着一般,仍旧满脸和煦笑容的聆听着他们的诉说。
跟老师倾诉完了,似乎老师就依然能帮自己解决了。
可如今,却连老师的坟墓都被人掘了
两人在亲眼目睹这一幕、那一瞬的感觉,就是天塌了
还有心也碎了,心头曾经最温暖的位置,变成了寒冰
浓浓的自责,陡然间涌上心头。
我还有何用
我天天在这里看着老师的坟墓,如今,老师的坟墓,都被人破坏了。
难道我每天,我就为了来诉苦
我连老师的坟墓都保护不好,我还说什么一方父母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我还说什么保一方平安
这不是笑话么
老师一生为国为民,为了人族未来,耗尽了所有心血,如今,居然有人,在她百年之后,将她的坟墓也破坏了
孙封侯红着眼睛对着天嘶吼“老天啊做好人,又如何做坏人,又如何你可曾张开眼睛看看你可曾惩罚过一个坏人你可曾褒奖过任何好人”
“为国为民,又如何死后还不是要曝尸荒野,不得安稳”
“恶贯满盈又怎样生前还不是荣华富贵享尽奢华”
“你是天可你倒是主持一下公道啊你倒是主持一下公道啊”
“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心态一崩到底
“上京上京算你麻痹”
蒋长斌咬牙切齿,流着泪拿出手机就给老头子打电话“凤凰城我不想待了,我要升官发财,你想办法把我调到上京去。”
那边,蒋总局长几乎崩溃,嚎叫一声“你特么在说什么屁话”
“屁话不屁话的我不管,我反正我要调到上京去,而且要有实权,我要当官,当大官”
“我特么想去上京有实权都做不到,我把你弄过去”
“你想办法必须得给老子想办法”
“跟谁老子老子的,信不信老子我打死你这个狗日的”
“随便,反正我要去上京”
啪。
电话挂断了。
蒋长斌还在大喊大叫“老子要去上京老子要去上京老子要去为我老师报仇”
便在这个时候
叮铃铃
胡若云的手机响了。
左小多将电话打了回来。
“是小多来的电话。”
胡若云叹口气。
自己发的那个消息,还是让左小多感觉到不正常了,以至于立即将电话打了回来。
胡若云咳嗽一声,抱着手机离开了上百米才接通电话,柔声道“小多”
左小多的声音传来“胡老师,您给我发消息,肯定有事儿吧”
胡若云沉默了一下,道“嗯没”
电话里,左小多沉沉的声音“胡老师,是不是老校长的坟墓,被破坏了”
这声音,就连胡若云听起来,都有些阴恻恻的。
一种莫名的阴寒感觉。
胡若云一下子愣住。
左小多,怎么知道的
胡若云急忙问道“小多,你你在凤凰城”
旋风般转身,眼神惊疑不定,难道左小多也在这里
但是环顾一周,却没有看到左小多的身影。
但胡若云这一句话,瞬时暴露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左小多那边瞬间就完全明白了。
沉默了起来,良久后,才沙哑着声音说道“胡老师,劳烦您将老校长的坟墓被破坏城啥样子,拍个照片给我看看。”
左小多只感觉心里一片冰寒,压抑,以至于都不想说话了。
说完这句话,他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呆呆的出神。
何圆月的模样,又在心头出现,似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温柔慈祥的看着自己。
缓缓地在说“我希望,我的家,不被破坏我希望,我的国”
左小多猛的闭上眼睛。
腮帮子上,因为咬牙而鼓起来一道棱。深深的吸气,大口的出气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之前听到对方的打算,左小多愤怒地大喊大叫,情绪几乎失控。
但是,在确定了这件事之后,左小多反而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没必要说。
老校长在天之灵想要看到的,也不是自己的无能狂怒,无用咆哮。
这件事,从此刻开始,已经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他低下头,轻轻吟道“此生有憾旧事多,一腔大爱满星河;春风桃李全天下,万载青史玉笔琢”
这是自己送给何圆月的诗。
也是何圆月提前说好要刻在墓碑上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