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伤(1 / 2)

“孕妇怀着孩子, 骨头关节略有松弛, 出现膝盖、脚踝扭伤的情况实属正常, 平日里要多用些骨汤、鱼骨进补。”

大夫捋了捋山羊胡, 又道,“因着平日里用的膏药里头含大量麝香, 乃是孕妇大忌,老朽就不给夫人开药了。此等扭伤之症,每日早晚按摩一炷香的功夫,过个十来日,自然而然就能痊愈了。”

说罢, 大夫起身到榻边,又看着萧让道, “孕妇扭伤乃是家常便饭, 侯爷, 不如请您跟着老朽的口诀学一学这按摩的手法, 若是夜间夫人抽筋了,也好及时为夫人按摩一二。”

方才大夫看诊的时候, 乃是用红丝牵引着为顾熙言诊得脉,如今扭伤之症需要按摩,和女病人之间隔着男女大防,大夫自然是不好亲自上手。

只见萧让俊脸沉沉, 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桌旁,听闻这话,神色更是晦暗不明。

顾熙言见状, 下意识以为男人定是厌弃她的很、不愿意做这等伺候人的事情,眼眶一湿,张口就道,“不用麻烦侯爷,还是请下人过来”

不料她话未说完,那厢男人竟是陡然起身,大步朝床边走来了。

男人身量高大,撩了床幔龙行虎步而来,到了床榻边儿,一手将那玉足握在手中,拿了条锦帕细细擦干了玉足上的水珠儿。

他的大掌上带着薄茧,触碰在脚上莹白的肌肤上,顾熙言当即起了一身战栗,不禁缩了缩身子。

“侯爷需用些力道,这般轻飘飘的揉按,只怕没什么功效。”大夫站在层层床幔之外,听着里头的病人连喊都没喊一声痛,忍不住出声指点道。

萧让闻言,手上当即加重了些力道,脚上一阵酸痛随之袭来,顾熙言当即伏在引枕上,皱着远山眉细细哼了一声。

骨节分明的大掌揉在上,一圈又一圈,直揉的顾熙言心肝颤动不已,贝齿死死地咬着丹唇,才勉强压下喉头的呻吟之声。

这般艰难地承受着男人的揉按许久,又听那大夫道“还请侯爷按照这口诀中所说的穴位为夫人多揉一会儿,否则夫人晚上大抵会痛的睡不着觉。”

萧让应了一声,那大夫才背着药箱请辞告退了。

眼看着大夫消失在门口,顾熙言抬脚便抽离了男人的大掌,冷着脸道,“既然大夫都走了,就不必麻烦侯爷了,妾身这等微不足道的事情,叫下人来便是。”说罢,竟是要张口叫靛玉进来。

萧让闻言,一双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看向她。

她若微不足道,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她不想麻烦他又想麻烦谁

萧让登时来了火,他手下拉着玉足一个用力,美人儿登时便瘫软了身子,伏在引枕上低低呜咽,“嗯别痛呀”

这嗓音像小猫一样挠人,萧让登时便起了反应,沉着一张俊脸,神色幽幽地望着她。

顾熙言委屈不堪,当即抬起右脚踢过去,语带薄怒,“你就是故意的你心中不快,便故意如此粗暴的捏痛我,真真是伪君子”

萧让一手握住朝自己踢过来的小腿,冷笑道,“哦,这就是粗暴了那他待你是有多温柔”

或许是顾熙言和萧让相处的久了,渐渐把当初对男人的惧怕抛到了脑后,可以肆无忌惮地对男人任性胡闹,一时间竟是忘了萧让从来不是什么小意温柔的人物。

他一直是杀伐果断、冷冽无情、不留情面的人,只不过是在她面前的时候收敛了一身戾气,心甘情愿地化为她指尖的绕指柔罢了。

此时两人一朝生了嫌隙,他整个人散了温柔,净挑着伤人的话说,势必不把她伤的体无完肤不罢休。

顾熙言被男人一激,登时也红了眼,从靠枕上撑起身子,梗着脖子回他,“不错韩烨待我温柔至极哪一点都比你温柔”

这几天,顾熙言不是没想过和萧让坦白坦白她其实没有和韩烨发生关系,坦白她腹中的孩子不是韩烨的。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儿,想起男人嘲讽的话,菲薄的眼神,都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那是她无比珍视的宝贝,也是他曾经希冀已久的孩子。如今却成了他最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东西。

她也是有自尊的,这般一次次被人摔到泥地里,她亦是真真切切地心寒了。

泪水滚落脸颊,顾熙言抬袖胡乱擦了擦,颤声道,“你出去吧。我要沐浴就寝了。”

那厢,男人萧让听了这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他目光如寒霜,低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寄出来的,“好好得很”

说完,他霍然俯下身抱住她,大步往浴室走去。

男人身量高大,顾熙言被他抱在胸前,压根脚不着地,只能攀着他的胳膊,挥舞着玉臂打在宽阔结实的肩头,哭道,“你混蛋”

方才顾熙言洗澡洗了一半,现下池子里的水还温着,萧让两三下便把衣衫除去了,抱着怀中美人下到了浴池中。

顾熙言一到水池里,忙挣开了男人的桎梏,不料一转头,竟是看见男人右臂上缠着的白色绷带。美人儿粉面上挂着泪水涟涟,微微一愣,不敢置信道,“侯爷竟是伤在右臂那侯爷心口中箭,命在旦夕的消息,难道是故意散出,虚晃一招”

萧让神色阴兀,“怎么本候没有被一箭穿心,你很失望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顾熙言不住地摇头。

那日她听闻男人心口中箭,性命垂危,整个人心痛欲绝,彻夜难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他的安危如今,那消息原来是假的

顾熙言心中又惊又喜,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涩。哪怕是诱敌之计,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难道不知道她会为他担心吗

她突然想起来,昨夜两人打闹的时候,她似乎是重重按在了男人的右臂上,当时不知道他伤在右臂,此时知道了,心中难免一阵愧疚牵扯,忍不住呐呐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说话的功夫,萧让已经涉水行到跟前,伸了猿臂将她一把按在浴池边上,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眼下还死不了。”

顾熙言听着这等不阴不阳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侯爷不必如此原是妾身错了,方才就不该脱口而出这等关心侯爷的话侯爷是死是活,既然不愿意叫妾身知道,妾身以后便都不闻不问便是”

萧让闻言,面色陡然一沉,一个俯身,猛地低头含住一张一合的樱唇,绞着她的香舌便是一阵吮咬。

顾熙言被男人按着亲吻,伸手重重推搡着他的胸膛,两人闹着挣扎着,拍起一簇簇水花,把男人右臂上的绷带浸了个湿透。

“唔你你别碰我”